台大教授的女儿：躲藏起来的孩子（九）

当年实践的音乐科全部只录取了一名，就连师大、东海、东吴等大学的音乐系，也只收录了三、四名，其中钢琴组占的名额更少。球儿的很多同学都没有考上，所以她考上甄试，真的是我们家近些年来最大的喜讯。

妻子平时在学校默默教学，球儿的喜讯让她买了许多苹果，办公室同仁每人一个，可见她的心情之好。

她的以为同事打电话给我，说“从来没有见过大嫂这么高兴呢！”我当时突然想起了杜甫的诗句“却看妻子愁何在，漫卷诗书喜欲狂。”

她此时的快乐，足见她平时的压抑与苦闷了。

但是其中又有波折。

在报纸刊出消息后的第三天上午，我忽然接到了一通自称是办理甄试人员的电话，他在问清我是球儿的家长之后，万分抱歉的告诉我：

“实在对不起，周先生，是我们的业务失误。我们向您致最大的歉意，请您千万要原谅我们……”

接下去的，我不想听了，原来球儿被录取是一项作业的错误。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早上离开我时还喜孜孜的妻子，还有昨晚用电话跟朋友聊了一个整晚的球儿……

“周先生，您还在听吗？”

我说：“是的。”

“是这样的，令媛被分到实践家专，是我们的作业错误，我们向您道歉。周先生，我不知道该怎么讲，还是实话实说好了，令媛的成绩应该被分到东海大学音乐系的，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改分了，她不久就会收到东海的入学通知。我们向您致歉的原因是，这次更正不会在报上刊登，也不再向媒体发布消息，希望您理解我们的苦衷……”

不久光仁中学教务处也来了同样内容的电话。“一日之际，百暖百寒，乍阴乍阳。”这句话用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真是再恰当不过了。

我故意隐瞒着这个更令人高兴的消息，没给妻子打电话，打算晚上她回来才告诉她。

但这种忍耐，确是极为困难的，大约中午时分，我就把消息告诉给她了。